中唐诗人元稹的这首一至七字宝塔诗,别开生面,把茶的品质、茶具的艺术、品饮的意境及茶之功用描摹的清幽淡雅,淋漓尽致,堪称千古绝唱。古人的饮茶、爱茶、嗜茶、醉茶已经作为一种文化和艺术渗透到生活当中。公元4世纪中叶的一天,有一个便服的官员走到苏州阊门金昌亭,正遇到吴中地区一些豪客在亭中举行茶宴。豪客们不认识这位不速之客,有意捉弄他,悄悄告诉侍者多给他饮茶,少给他蜜饯。当时习惯上大约要喝完茶汁,在喝下一碗的空隙里才吃蜜饯。可侍者却让他喝完一碗后立即斟上一碗,使他吃不上蜜饯。旁人相视窃笑。只见这位官员一连喝了几碗,起身举手告别,并说“在下褚季野,谢谢诸位了。” 褚季野,就是当时的皇上(东晋穆帝)的外祖父,威名很高。参加茶宴者听到他的大名,莫不惊骇异常,全部狼狈地溜走了。这个故事记载于《世说新语》中,此书是此事数十年后的著作。说明1700年前,在江南就有了像模像样的茶宴。人们以茶为主摆设宴会,以茶作为交流的媒介,这标志着茶在4世纪中叶人们的生活和精神世界中,已经处于岿然独立的姿态了。
“神农尝百草,一日遇七十毒,得茶以解之。”这老掉牙的传说,说明了茶叶跟蚕丝一样,产于中国,传播于世界,是中国人民值得自豪和骄傲的发明创造。自从茶叶的解渴和药用价值被发现了以后,它的文化作用就开始了。在两人以上的解渴和药用时,友谊和研讨就开始了。当饮茶悄悄进入士大夫及贵族生活后,简单的行为,就逐步向复杂、高层次的方向发展。“三分解渴七分品”,虽是一句俗语,但其中解渴及品味的成份多少,是由文化层次及社会发展决定的。社会越向前发展,参加饮茶的层次就越高,“品”的成份也就越多,在饮茶的精神享受上也就越讲究。讲究“淡泊”“宁静”的文人雅士,饮茶使之投入这样的高雅格局。曹雪芹的恢宏巨著《红楼梦》——栊翠庵茶品梅花雪一回中曾记载妙玉奚落贾宝玉的一个场景:岂不闻‘一杯为品,二杯既是解渴的蠢物,三杯变是饮牛饮驴了’,你吃这一海成了什么? 惹得众人皆笑。这些贵族男女,衣食无忧,自是有闲情,有逸致在这里调侃和矫情,也反映了此阶层上大多数人的饮茶心态。茶不仅是茶,更是风,是雅,是趣。 王安石曾说:“夫茶之为用,等于米、盐,不可一日或无。”王的原意,绝不是强调茶的解渴,认为茶等同于米和盐,更多的恐怕是表达了交往、寄托等愿望,精神上的需要是最重要的。
茶本身的清澄与明洁,激发了人们心底对品质与精神的深情向往:淡雅、恬静、清新、沉练。古人如此,今人又何尝不是? 1200年前,一个名叫陆羽的人,为世界留下了一部《茶经》,从这一天起,茶,将不仅仅是一种饮品,,它注定升华为一种修为,凝聚成一种文化。1000年以后,世界上有了第二部茶经,即英国人托马斯.肯特写的整套的关于茶的学问。茶香诱人,据说英伦饮茶者甚众。目前英国每年都有1.35亿吨水用于泡茶,全国每年饮掉19.6亿杯茶,数字惊人。“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”在这一刻,成了东西方难得的统一与共识。 印度大片的原始森林和和荒野丛林,变成了“日不落帝国”的大片茶园,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庞大帝国,在悠悠茶香中,浓缩成了一幅悠闲的下午茶图景。甚至当波士顿倾茶事件甚嚣尘上的时候,在革命者“独立、自由”的口号中,这幅美妙的下午茶图景也没有为此而失去它的华贵与雍容。如今,“日不落帝国”已略带惆怅,但那幅下午茶的图景依然在召唤人类寻求一片诗意的栖居地……
一片神奇的叶子,飘扬过海,数千年的岁月轮回中,他看过了数个帝国的兴衰,已经繁衍成巨大的家族,无论它的形和色有多少种类,无论它在世界的哪个角落,它们的名字和发音是共同的——茶。当时钟敲响四下时,世界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止…… 上个月去一家外企谈事,坐在宽敞明亮的会客室里等待主人出现。接待人员端出来的不是白水,也不是外企常见的咖啡,而是一杯晶莹剔透的红茶连同一小碟糖果,这让我着实有些吃惊,也有些感动。 只可惜对面不是老友,只可惜没有午后闲暇悠然的心情,只可惜时光短暂。
在门口处,我回身看了一眼那个漂亮精致的白色骨瓷杯,有些依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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